二年前新竹新埔的遠東化纖總廠發生熱煤油外洩及大火,臭味遍佈新竹苗栗,事後新竹縣政府開出500萬元罰單重罰,但在去年八月卻悄悄變更處分,大幅縮水罰鍰為78萬元。立法委員陳椒華、時代力量新竹縣議員連郁婷與看守台灣協會上午召開記者會,抨擊新竹縣長楊文科雷聲大雨點小,唬弄縣民要重罰,卻碰到財團就轉彎,而且還不公佈相關資料搞黑箱作業。(記者會簡報與會議結論請按我)
縣府變更處分輕罰 黑箱作業?
連郁婷議員指出,遠東新世紀化纖總廠在2020年9月23日發生熱煤油外洩及大火,酸臭味遍佈大新竹地區,甚至臭到苗栗,當時引發民眾怨聲載道。1由於遠東化纖十年內三度發生類似事故,遭職安署勒令停工一個月,顯示情節重大。而新竹縣政府也以情節重大開出重罰500萬元的罰單,但日前發現,在遠東化纖陳述意見後,縣府竟於去年八月自行變更處分,將罰款大幅縮水為78萬元,造成雷聲大雨點小。連鈺婷質疑環保局自行變更處分是黑箱作業,且完全不提供當天檢測空污的資料,更不願透過訴願讓委員會檢視,也不願讓真相公開透明。
連郁婷表示,遠東公司屢次讓新竹縣環保局撤銷或廢止處分,經查裁罰紀錄至少就有四次(三次撤銷,一次廢止),連郁婷直指究竟是徐旭東的財團真有通天本事,能讓新竹縣開出的罰單吞回去?還是新竹縣政府太廢?
長年酸臭味擾民 周遭怨聲載道
陳椒華委員表示,遠東化纖是經營四、五十年的老廠,長年以來化纖廠的酸臭味對附近居民造成生活上的困擾,就像之前彰化台化一樣,變成家鄉揮不去的味道。然而遠東公司卻遲遲無法徹底改善,而且每隔一陣子就發生道生油、熱煤油外洩等工安事故,讓新埔、竹北一帶的居民抱怨連連,甚至發起連署。2, 3顯示遠東化纖的酸臭味早已是附近居民的夢靨,但遠東公司卻連最基本的工安、公安與企業社會責任都做不好。
外洩工安慣犯 應加強稽查
陳椒華指出,事實上遠東化纖早在2007年就曾發生過道生油外洩事故,當時的新竹縣長曾要求遠東不可再犯4,但後來遠東化纖依然在2013、2019和2020年四度發生曾經浮上媒體的外洩事件5,還有其他許多只有在地居民聞到的空氣污染事件,光是2013年迄今,遠東因違反空污法而被成功裁處的案件就高達16件,顯示遠東的環保與工安並不確實,希望環保署與職安署能加強稽查。
陳椒華也請環保署檢視新竹縣政府變更處分的相關資料,確認是否合於規定,並要求縣府提供相關文件,包括當時的空品檢測結果、找專家學者開會的紀錄,以及空氣污染模擬結果等,不能黑箱作業,自行變更裁罰金額,讓財團只受到輕罰。
熱煤油外洩起火 會釋出多種毒物
看守台灣協會秘書長謝和霖表示,2020年9月遠東化纖發生外洩及起火的道生油,是由道氏化學公司開發、操作溫度可達400°C的熱煤油產品,其成份分別為聯苯及二苯醚,是含苯物質,燃燒後很容易產生多環芳香烴之類的化學物質,其中許多都是致癌物!就連該公司提供的物質安全資料表6中,都坦承當發生火災,其濃煙當中除了含有道生油的原有成份之外,也會衍生其他有毒或具刺激性的物質;且火災時燒掉的東西也不會只有道生油或是遠東後來發新聞稿澄清的其他熱煤油品,還包括可能包覆保溫材、塗漆鍍鋅的管線設備,甚至包括PVC管線或添加有溴化阻燃劑的電纜等,這些東西燃燒後,也會產生戴奧辛等持久性有機污染物,釋出重金屬等有毒物質!
謝和霖強調,因為燃燒的東西不見得易燃,因此會不完全燃燒,而產生大量黑煙,其中所含毒性物質,更遠高於在焚化爐中於一定溫度範圍及空氣補充等條件下所產生的有毒或有害氣體。因此,當工廠發生火災,多會符合空污法九十六條第一項第五款要件:「排放之空氣污染物中含有害空氣污染物質,有危害公眾健康之虞。」
臭到苗栗卻削減罰鍰 內情恐不單純
謝和霖認為,本案在道生油(或其他熱煤油)外洩後所產生的異味,都已經臭到苗栗,影響成千上萬人的生活品質,讓大家緊閉門窗,產生諸如頭暈等不適症狀,不管這異味有沒有毒,都已經符合九十六條第一項第七款要件:「其他嚴重影響附近地區空氣品質之行為。」而符合九十六條第一項各款要件之一,即得處最高罰款。因此,新竹縣主動把罰額從500萬削減到78萬,只剩六分之一左右,其內情並不單純;何況火災會產生多種不明有毒空氣污染物,並非單純的污染物溢散或煙道排放行為,不是空污擴散模式可以輕易模擬的。
遠東一年兩犯 罰鍰卻未加倍 縣府包庇?
陳椒華委員進一步質疑,2019年7月與11月陸續發生的兩次道生油外洩事件,同樣引起許多民眾怨聲載道,第二次更有民眾發起連署,要求縣府加強列管遠東化纖,一周內就得到兩千人支持,為何這兩次都只罰30萬?依照環保署的裁罰準則,違規之日前一年內違反相同條款之累積次數,應記入罰額計算公式中,因此第二次的罰額,應該為第一次之兩倍,新竹縣府是否真的有依照裁罰準則依法行政?也應提供相關決策資料,說清楚講明白。
此外,2020年9月外洩事件後,遠東化纖曾發新聞稿指出,「洩漏及於空氣中者為熱煤油,而非道生」,到底遠東化纖使用的熱煤油是哪種油,成份為何,陳椒華也要求新竹縣政府提供資料,以利環保署釐清案情。另外,遠東化纖使用的熱煤油若依然是味道令人不敢領教且具有刺激性、燃燒會產生有毒氣體的道生油或其他熱煤油,則請環保署協同經濟部輔導遠東化纖,尋找其他對環境與勞工更為友善與安全的替代熱媒或加熱方式;再者,遠東化纖也使用數種含氯的毒性物質,如三氯甲烷及1,1,2,2-四氯乙烷,這些有毒物質也可能溢散於大氣中、引起附近居民不適,也應輔導其尋找其他非有毒的替代品,邁向清潔生產,從根源解決問題。若無法改善,就應該輔導這老廠退場,還社區居民一個清淨的生活環境。
參考資料:
1. 〈新竹新埔紡織化纖總廠「熱煤油洩漏」臭到苗栗!「3小時排除又失火」〉,民視新聞網,2020.09.24。
2. 〈遠東化纖新埔廠熱媒油外洩臭翻天環保局最高將罰500萬〉,蘋果新聞網,2019.08.01。
3. 〈遠東化纖半年2空汙 民眾凍未條〉,聯合新聞網,2019.11.26。
4. 〈遠東化纖熱媒氣體外洩 新竹臭氣沖天〉,苦勞網,2007.04.11。
5. 〈遠東化纖「頻繁臭」新竹人慘成人體空氣清淨機 他點出臭的癥結〉,ETtoday新聞雲,2020.09.24。
6. "Dowtherm, Material Safety Data Sheet", Dow Chemical Canada ULC, 2014.01.21.
7. 〈遠東化纖大火道生油外洩臭翻 廠長等4人緩起訴〉,自由時報,2021.04.30.
〈遠東化纖大火500萬罰單隔年僅78萬 遭議員質疑重罰變輕放〉,公視新聞網,2022.10.31。
〈重罰變輕放?陳椒華籲環保署徹查新竹縣府〉,聯合新聞網,2022.10.31。
〈油氣外洩罰5百萬改78萬 竹縣府遭疑縱放財團〉,大紀元,2022.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