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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遷下,勤和到復興的回家之路

脆弱的山體。

2009年8月6日上午8點半,中央氣象局發佈2009年第8號颱風(莫拉克Morakot颱風)陸上颱風警報,風暴在台灣肆虐四天有餘,直至8月10日清晨5點半才解除陸上與海上颱風警報。莫拉克颱風侵台期間,8月8日0時至9日24時二天雨量前三名是:嘉義縣竹崎鄉奮起湖(2062mm)、高雄縣桃源鄉南天池(2007mm)、嘉義縣竹崎鄉石磐龍(1989.5mm)。這場颱風可說是台灣50年來最大的天災,主要災害類別有水災、土石流、坡地崩塌、橋梁斷裂、河海堤損毀、交通中斷及農業災情等。依據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的統計,已知身分者有677人死亡、大體身分未確認25件、失蹤22人、合計728人(件);重傷4人,農業產物損失及民間設施毀損共計194.1億元。

南橫公路(台20線)桃源至復興(95K~103K)路段,在 2009 年莫拉克風災時嚴重受損,其中以勤和附近之「削山98K+500~99K+360」路段最為嚴重,荖農溪於勤和段河床上昇約 30公尺,致使原有明隧道及南橫原道路完全覆滅,公路總局第三區工程處緊急搶修方式是先以便道維持通行,該便道跨越荖濃溪至對岸,並繞行布唐布那斯溪之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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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橘色線是莫拉克災前南橫公路(台20線)從勤和村沿著荖農溪蜿蜒往北到復興村的路段,其中從勤和明隧道開始到布唐布那斯溪與荖農溪交匯處之間的路段,正是受災最嚴重的路段。布唐布那斯溪為荖濃溪支流之一,其名為布農族語中的「濁水溪」之意,與上游另一條支流「清水溪」相對應。在莫拉克颱風來襲期間,布唐布那斯溪沿岸的脆弱山體發生多處大規模崩塌,大量土石在水力帶動下,讓布唐布那斯溪成了名副其實的滾滾濁流,不僅導致這路段遭土石流掩埋,也沖積出高達20米以上的大沖積扇(如下圖,照片中主河道為荖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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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山便道

每年汛期時節也是原民部落梅、李、芒果產銷季節,族人都急著路通運送農產品下山,卻苦無路可下山。為因應荖濃溪雨季時溪底便道無法通行,交通部公路總局於莫拉克風災後,耗資近2億元進行削山便道工程。削山便道位於台20線桃源至復興路段,總長計1,820公尺。主要工程為(1)兩座鋼便橋覆工版;(2)便橋基座貨櫃及鋼骨組裝作業;(3)便道路基回填;(4)邊坡削坡開挖作業;(5)鋪設AC 路面。

所謂削山便道,就是削去一大片山壁,在山腰上興建完成的便道,但路基下完全看不到岩盤。削完山後因上端土石容易崩塌,工程方會於整個山壁穿上鐵絲甲,後再進行噴土作業,再參雜噴灑少量波斯菊種仔,讓它有綠意。主工程於2011年5月7日完成,完成後歷經了2011年歷次豪雨、南瑪都颱風及2012年5月初豪雨,皆能維持通行。

2012年6月10日,山區降下1,500釐米雨量,這一場豪大雨,使布唐布那斯溪流下約400萬立方的土石,除了吞噬出口台地造成擴大的新沖積扇,大量土石流沖擊造成荖濃溪主流改道,偏向 98K~99K沖刷坡脚,造成施工即將完成之台20線勤和平台削山便道流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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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削山便道,左前方荖農溪左側即為布唐布那斯溪大沖積扇。
下圖:2012年7月19日葉昭雄拍攝,6月10日豪雨後的削山便道前段遭摧毀。2

明霸克露橋

為了克服荖濃溪、布唐布納斯溪以及玉穗溪三川匯流的重大挑戰(這一段的荖農溪主支流相對位置圖如下圖),交通部公路總局再度斥資新台幣10億元,在2017年4月重建完成一條長695公尺、擁有17跨橋墩的新橋,並以寓意「生命之橋」的布農族語「明霸克露橋」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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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霸克露橋:最前段白色欄杆是玉穗溪匯入荖濃溪的位置。

2021年8月7日連續兩天累積1千多毫米的超大豪雨襲擊,台20線上被譽為生命之橋的「明霸克露橋」,遭玉穗溪帶下來的土石流瞬間沖垮。公路總局第三區養護工程處副處長許通盛9日受訪表示,有2跨臨玉穗溪口的橋墩遭沖毀,導致85公尺長的橋面流失。許通盛指出,根據空拍機空拍後,比對之前的資料,目前在玉穗溪口的淤積高度已超過10米,而且上方還有多少土石還無法確定,尤其8日堆積的土石高度又比7日增高了3公尺,同時堆積的扇形面積寬度也較前一天的150米擴大到500米,並且土石還持續在崩落中。交通部公路總局表示,需時1個月才能以「溪底便道」的方式優先搶通,至於能否原橋重建還有待評估,只希望不會影響年底南橫通車的承諾。3

2021年8月7日,白色欄杆是玉穗溪匯入荖濃溪的位置橋墩被沖垮(照片來源:中央社)

南橫台20線原削山便道的路段目前面臨荖濃溪、布唐布那斯溪以及玉穗溪三川匯流的重大挑戰,布唐布那斯溪口早有超級大沖積扇,玉穗溪口現也形成了沖積扇,而且荖農溪還不斷的在墊高中,加上周遭山體地質脆弱無岩盤,氣候變遷下的台灣南橫勤和-復興段已超出工程修復專業,而人民期待的安心回家之路,充滿荊棘與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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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2021年7月28日晁瑞光災前空拍。
此圖左側為明霸克露橋,右前方為布唐布納斯溪大沖積扇。
下圖:2021年8月8日災後傅志男空拍
參考資料:

1. 水利署電子報第0076期/ 發布日期:2014/06/27 https://epaper.wra.gov.tw/Article_Detail.aspx?s=482376DC6CA0188A

2. 葉昭雄-莫拉克颱風後陸續造成台20線桃源復興段及其周邊聯絡道路之災損勘查 臺灣公路工程第 38 卷第 12 期-517

3. 中央廣播電台https://www.rti.org.tw/news/view/id/2107943

  • 作者:黃煥彰/中華醫事科技大學護理系副教授/台南社大環境行動小組召集人/看守台灣理事。
  • 發表日期:2021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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