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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奔泥流、惡水衝大橋之額外思考:八八水災的幾個看法

這次莫拉克颱風所帶來降在南部的雨量,真的是創紀錄(如在小林村,三天下了1760毫米雨量,而台灣年平均雨量約為2550毫米),這對台灣的山區之自然環境及生活環境,帶來絕大的考驗,也考驗山區及下游平地的公共設施(道路、橋樑、水庫、河堤),結果是不堪一擊。

在屏東佳冬、林邊地區,早已有地層下陷,甚至高程低於海平面,若水大一些、水漫河堤,那就只好淹水了。這次水災過後許久,水仍不退,且下水道、排水溝渠都積滿了淤泥,若沒有清疏,水終究排不出去。

這次土水災由上游衝下來很多的漂流木,隨水流衝下,擊壞橋樑,到處滿坑滿谷,流到海後,充塞海港、海岸,如富岡漁港就被漂流木塞滿了。這些木材是從那來的,是否是人為因素?有人懷疑是盜伐的「山老鼠」?或政府施作工程所砍伐、廢棄?

若這樣大的降雨量是降落在台北地區,台北縣、市應付得了嗎。以前曾發生林肯大郡事件,則如安坑的大台北華城、綠世界(舉例言)的山上高聳建築,是否也一棟一棟倒塌?輪也會輪到,說不定下一次就是看到在台北救災了!

這次土水災害的衝擊、受害地區,都是在中南部山區,包括台南、高屏的平地、海岸地區。就山區來看,很大部分是原住民部落生活圈。會不會因此原住民的部落崩毀了、文化滅絕了,山上不能住了、老人們提早死亡了?

南部及山地,遭受這麼大的土水災難,造成個人及地區的巨大財產損失,將導致更大的社經不公平性。對南部人、山地人、貧下工農者,與北部人、較有錢人間的收入水平,相差更遠了;台北與中南部間,差更遠了;高級的外省人與平實憨厚貧困的台灣人,差更遠了。我只是覺得:原住民對此有沒有一點自覺?像高金素梅到中國北京去交流、去要錢,自稱代表原住民?她是代表誰?

常說「人定勝天」,這次似乎是不成了,故又有人提出「調適」,也就是要提早逃難、撤離。這一次土水災患,在南投信義鄉新中橫沿線的新山村、神木村等的村民,生命損失較少,因他們已經歷到多次土石流的侵襲,住民較熟知、見識到土石流的威力,當有徵兆時,即相互走告及時逃避。

若論山上農業,在山上種高麗菜、茶葉、水果可以有多少產值(可以賺多少錢),實在是不多。在二、三十年前,陳玉峰教授就已對阿里山公路沿線的農業開發提出警告,謂估計高山農業若賺1元,大自然要損失37元。據知,這次莫拉克颱風的重建,恐需花1000~2000 億元,及損失了600餘人命。

有人提出:這次是「氣候變遷」所帶來的災難,對人類生活的具體衝擊,一齣「明日過後」的預演。

在民進黨時代政府,有感於每次颱風(如賀伯、納利、桃芝、卡尼基、鳳凰…)來所造成的損害、山河的破碎,提出了「國土復育條例」,但都被國民黨擋下,根本排不進去程序委員會。這是很實在的證據,顯示國民黨對國土復育的態度及政策。有影響到他(她)們利益的,他(她)們就不幹。因為這條例希望可抑止山上的開發利用。像台中谷關通往梨山的(中橫台8線)道路,在民進黨時主張封路(路雖已修復,除緊急外不開放通行),當國民黨主政,上年就又開放了。

這個政府對整個台灣的經營運作,除行政部門外,這群立法委員的角色也是不可忽略的。立法委員由地方選區民眾所選出,國民黨的立法委員都很積極服務選民的。但這群立法委員要的利益更多,很多較好的法令、政策、行政作為無法實現,都是這些立法委員阻擋。平時或是災難時,他們也是熱心服務或救災(如高雄的陳XX,這陣子也是很熱心送救濟品、要派兵…),但別忘了,未能落實、通過良好政策的原兇,也包括這些立法委員諸公。只是說,一票一票把他們選出來的,就是今天蒙受天災、哀號哭叫無助的這些災民啊。怪誰呢?怪你手上所投的那一票啊!

有人在追究責任,這是民主政治的基本原則。若是靈活、有效的民主制度,在國家危難時,應能運作選出足以擔當的領導者,例如二次大戰時的英國首相丘吉爾、美國總統羅斯福。若然,當領導者無能、不負責時,應即可運作倒閣、或罷免重選等,進行制度上之運作。民主制度要運作得成功,要有靈活有效的制度運作,也要有良好的公民教育、及對政客無情的選民(不可為了500元、顧人情,就把這一票投出去)。

有人說,我們不要責怪、究責,我們應從其中檢討、得到教訓。這個說法、作法也是對的,而且應該馬上進行的。因為老天還會繼續降雨、颱風繼續會來,超大毫雨仍會再來的。

八八水災,思及台灣前途,讓我想起早時的英文流行歌曲,那充滿感情的「青青草原」(Green green grass of home)及「惡水大橋」(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曾幾何時,我們只看到後者。

  • 作者:劉金心〈看守台灣協會 會員〉。
  • 發表日期:2009年8月28日。